【哎呀......這還真是——哈哈哈哈!】
任務005/草木皆兵
距離上次任務剛過沒多久,維克多連受得傷都還沒養好就接到了下一個任務。
他一開始是覺得有點困擾,因為他受傷的手仍舊被醫生以木板和繃帶固定起來,如果是要去哪裡淨化妖影或妖魔的話,他會覺得只有一隻手能活動的自己恐怕無法勝任此項任務。
不過仔細讀過任務單上的內容,發現也只是要帶領最近加入的新人熟悉一下環境與工作內容,想了一下,維克多還是沒有拒絕這項任務。
他在任務單上指定的時間與他要給與指導的後輩碰了面,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就先開始介紹修道院內部的環境。
被交到他手裡的後輩有兩位,一男一女。
男的有著東方人的面孔,純粹的黑髮與黑眼,戴著一副做工看起來非常精細的眼鏡,名字叫做克里斯,今年剛上大學的年輕人。
他對這個男孩的第一印象就是個成績很好的優等生,只是他莫名地說不出原因來的、有點擔心克里斯會無法勝任往後面對妖影妖魔的工作。
女的則是西方人,紅色長捲髮與綠眸,叫做櫻井 凱特琳,今年22歲,剛從大學畢業,個性活潑開朗。
因為好奇,維克多問了一下這名字的由來,得到的回覆則是她是混血兒。
「不過我父母都是教團的人啦,我算是跟隨他們的腳步而來的!」凱特琳這麼說著。
維克多花了一整個早上繞過一遍修道院後,想著大致上都介紹過了,他便提議到位在離修道院不遠的街上、一間維克多常去光顧的咖啡店裡,來進行接下來解說淨化妖影妖魔的細節。
「——那麼,我想我將淨化妖魔的程序說得很清楚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維克多微笑著,看向眼前的一男一女,他來到咖啡廳後,又花了十五分鐘多來說明淨化妖魔的一些過程。
拿起了他點的冰紅茶,維克多讓沁涼的飲料流過他因為說話而乾澀的喉嚨,一邊等著其他兩人的回應。
「我有!」說話的是優等生克里斯。
「有什麼問題呢,克里斯。」
他往克里斯的方向看去,看見對方手裡拿著的小記事本裡寫滿密密麻麻的筆記,不禁覺得有點暈眩——他實在對筆記這件事有著困擾。
「我只是好奇——」克里斯略顯猶豫地停頓了一下,維克多注意到對方看向了他的左手邊,曉得這位年輕的男孩對正在窗邊曬太陽的黑貓感到好奇。
「你是要問奈莉的事嗎?」維克多伸手去將黑貓從窗邊抱下來,得來奈莉一陣不悅地喵喵叫,不過牠也沒有怎樣,在維克多的懷裡扭動了一下後便蜷起身子窩在他的腿上,讓維克多撫摸牠的後背。
「呃、對。」男孩推了一下眼鏡,認真地說著。
「她是我的寵物唷。」
明知道對方的疑問,維克多還是故意迴避了重點來等著對方接下來的詢問。
「你是都會帶著這隻貓去進行任務嗎?我聽其他前輩說過有個前輩會帶著一隻黑貓去出任務,那個人是你吧?」
一旁的凱特琳也插入了問題。
維克多看了他們一眼,停下了撫摸奈莉的動作。
「是的,沒錯。」
「為什麼?」克里斯這麼問著。
「嘛、跟你們說也沒差啦。」他先是假裝有點猶豫,然後再假裝露出面有難色的表情。
「奈莉是我在淨化妖影和妖魔時的得力助手,她幫了我很多次。」
「抱歉,請問牠要怎麼幫助你?」
克里斯臉上帶著明顯不相信的表情,問了這個問題,而維克多也瞄見凱特琳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剛剛解釋的時候,我不是說我都是先確定要淨化的妖影與妖魔附近還有沒有其他妖魔嗎?」
「是的,你說如果是單獨進行任務的話,這點是非常重要的事。」克里斯用筆敲了敲他的筆記。
「沒有錯,這是很重要的一點!奈莉會幫助我確認這件事,另外她還會將我領至要淨化的妖影、妖魔身邊!」
他才剛說完話,就看見另外兩人露出更不解的表情。
「可是我還是不懂...」克里斯似乎對他這樣的回妲感到不滿意。
「因為剩下的就是俗稱的業界祕密囉~當然不能跟你們詳細說明的!」他隨便扯了個理由說著。
接著,維克多對著兩個露出些許不信任表情的後輩們微微一笑,低頭看了一下手錶,他決定要來個任務單上沒有寫的額外教學。
「我想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應該要到下個地方了。」他抓著奈莉站了起來,順手拿起了凱特琳正伸手過去的帳單。「啊、這次我請客。」
「要去哪?」克里斯在跟著站起來的時候又再次提問。
「去進行你們的第一次實戰囉。」
維克多轉身面對他們露齒一笑。
*
夕陽西斜,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維克多走在前頭,黑貓則慢悠悠地在他腳邊漫步,兩位新人則走在他身後不遠處。
他們走在一棟棟房子之間、略顯狹窄的小路上,維克多用沒有受傷的手拿著一張地圖,不時地察看他們所在的位子。
「那個...維克多前輩,我們要去哪呀?」
「啊、別擔心,我們快到了唷。」
在前往維克多預定的目的地前,兩位後輩一直重複著類似這樣的問題,而維克多也是以這句話來回應兩人。
終於,在拐過一個轉角後,原本一直在維克多腳邊晃著的黑貓,突然地向前衝去,作為主人的他也跟上了腳步。
跑了一會後,黑貓終於在一幢矮屋門前停下了腳步,維克多輕喘著氣停下腳步,轉頭對著臉色都很不安的後輩一笑。
「到了唷!」
「呼...呼...呃、這裡是?」腳程比較快的凱特琳也氣喘吁吁地,她一邊喘著氣一邊問著。
「哇......」隨後跟上的克里斯用力喘著氣。
「這裡是前陣子有人向教團通報疑似有妖影出沒的廢棄房屋!」
他晃了晃手裡的一張蓋有教團專屬戳印的任務單,這是維克多在事前特地向薩摩書記官要來的一項比較低階任務,打算讓後輩們稍微地累積一些實際在面對妖影時的經驗。
「咦?」
「啊?」
兩個後輩發出了簡單但充滿驚訝與困惑的聲音,他們倆都呆呆地望著維克多。
「怎麼了嗎?」他又露出個微笑,假裝不曉得他們的疑慮。
「呃...可是...我沒有武器!這樣子可能就沒辦法去對付妖影了......」克里斯面部僵硬地說出了這句話,凱特琳在旁點頭如搗蒜的附和著。
「啊啊,沒問題的!」
他伸出了沒有受傷的手,笑著分別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其實我們在面對妖影時是不需要跟它們戰鬥的,所以沒有武器是沒關係的,你們只要想辦法淨化它們就對了!」
他的話一出,兩位新人臉色又僵硬了些,維克多滿意地在心中竊笑著。
「可、可是......」凱特琳結巴地開了口。
「不過呀,我想你們還是拿著武器會比較安心吧!」
無視了凱特琳,維克多邊說邊從他隨身的包包中摸出了兩把被刀鞘覆住白刃的小刀。
「為了這個狀況,我特地幫你們準備了已經接受過聖水與咒語加持過的小刀,來、你們拿著吧!」
他硬是將兩把小刀分別塞進兩人手中。
「這樣行了吧!」
沒有人回應他,他只看見兩個新人拿著小刀、臉色蒼白地互相看了一眼。
「準備好了嗎?」
「我......」凱特琳依舊結巴著。
「啊啊......」克里斯則是發出了小小聲、無意義地哀號。
「那就是準備好啦!」
維克多笑得更開心了,然後推了僵在門前的後輩的背部。
「很好!那麼我們就進去吧!」
*
「哈~~啊~~」
維克多坐在門口一張椅子上,翹起右腿,看著黑暗的屋內,覺得有點無聊。
這裡目前的光源大多來自維克多自備的手電筒,還有屋外的月光,不過這僅僅只能看見半公尺內的物品而已。
黑暗深處偶爾會傳來幾聲驚呼,不過維克多依舊坐在椅子上,等著被他吩咐去解決妖影的後輩們回來。
「喵。」
黑貓從黑暗中現身,悠閒地靠近牠的主人,然後跳上維克多的腿上窩著,牠張大嘴與他主人一樣打了個呵欠。
「奈莉,他們好慢啊~」
維克多用他完好的手撫摸著黑貓的軟毛,一邊聽著再次傳來的一陣驚叫聲。
「想當年的我,動作是多麼迅速啊~」
他陷入了回憶的漩渦中,還不自覺地將回憶美化了許多。
「喵。」黑貓懶洋洋地回應了一聲。
等著等著,維克多開始打起了盹。
他的白日夢一直到被人搖醒以後才被打斷。
「前輩!」呼喊他的聲音非常急促,而他則是不滿睡眠被中斷睜開了雙眼。
「怎麼?」
「我、我們——成功、淨化那個妖影了——」
維克多揉著眼睛,聽著凱特琳結巴地說著話。
他藉著微弱的光線看到兩人臉上都受了些擦傷,身上也染上了不少塵埃,克里斯的手裡還抓著一團物體,維克多猜想那應該是被妖影附著的物品。
「哦!恭喜呀!」他先讓奈莉從他腿上跳下去後才站起來,鼓勵性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是什麼東西呀?」
「你自己看。」克里斯的口氣很糟,將他抓著的物體湊近維克多眼前。
只消一眼,就讓維克多大聲地笑了出來。
他完全無視兩個後輩,笑得很誇張,笑到彎下了腰。
「維克多前輩!」凱特琳喊了他一聲,但他的笑意依舊止不住。
「抱歉抱歉——」好不容易,維克多總算止住了笑意,他以指揩去眼角的淚水,用笑得僵硬的笑容面對兩人。
「有這麼好笑嗎?!」克里斯在旁嘟囔著。
「哎呀,因為我真沒想到妖影竟然附在一本色情雜誌上!」
這個結果莫名地令維克多想要發笑,一想到這,他又忍不住地開始大笑了。
「前輩,不要鬧了啦!」
「哈哈哈哈哈......」無視後輩們的埋怨,維克多笑著從克里斯的手中接下了那本雜誌,接著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不過,既然妖影只是附在雜誌上又沒有妖魔化,你們怎麼花了那麼久的時間、還搞得這麼狼狽?」
「呃......這個......」克里斯的眼神開始游移,回應的是凱特琳。
「因為我們兩個突然忘了淨化咒語,想了半天才成功......」她說的很小聲,維克多幾乎聽不清楚。
「可是它沒有形體無法攻擊你們吧?你們臉上卻有擦傷?」
這個問題讓兩人臉色一僵,互描一眼後,克里斯才難以啟齒似的回答。
「因為......我們在上樓梯的時候跌倒了——」
這句話讓維克多很無良地狂笑了起來。
最後他狂笑了五分鐘後,才停下自己如此失序的行為。
然後維克多滿是笑意地看著兩個臭著臉的後輩,說了一句話。
「你們還真幸運啊,第一次淨化就遇到這麼有趣的妖影呢!我都有點羨慕了——」
「前輩!你夠了喔!」
這句話得來的回應當然是兩個年輕人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