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為愛所苦嗎?】
任務002/把那些東西趕出去。
*與莫儷小姐的雙人任務。
維克多一個反手,抓住了正從他肩頭飛過的小紙人。
小紙人看起來像是由符紙製成的,正在他手中掙扎著,不過維克多並不理會,而是從一旁拿起折好的紙飛機,硬是將小紙人安置在上頭,從窗口扔出去。
他倚在窗邊,看著紙飛機在空中平穩地飛行了一陣後、因為地心引力而墜落,在上頭的紙人在紙飛機落地前被拋出、因此在空中漂浮了幾秒,最後也跟著紙飛機落下。
這件事維克多屢試不爽——雖然一剛開始薩摩書記官看見的時候,維克多被狠狠地念了一頓——這時他又抓住了一只動物形狀的紙片,讓它乘著他花了一些時間才折好的其一紙飛機、飛出瓦納海姆修道院圖書室的窗戶。
「喵——.....」
這時候,一隻黑色從門口晃進來,懶散的叫了一聲後,便跳上了維克多的大腿上。
「妳跑到哪去了啊?奈莉。」
他伸手撫摸黑貓的頭頂,黑貓則是喵喵叫了幾聲回應。
不過接著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維克多眉頭一皺,只好順手把一隻剛剛抓到的小紙人放入了他背心的口袋中,趕緊抓著隨身物品並抱住他懷中的貓,一腳踩上了窗檐。
「維克多,你居然還在這——」
薩摩書記官怒氣沖沖的聲音從維克多身後傳來,但他並沒有聽完對方的完整怒吼,因為他已經躍過了窗戶。
*
維克多從窗戶跳了出來後,逃……來到了修道院的中庭。
在確定薩摩書記官沒有追上來後,他才鬆了口氣,將懷裡喵喵叫著的奈莉放了下來。
「抱歉啊,奈莉……不要抓我啊!」
黑貓不滿似的對著維克多叫了幾聲後,坐了下來,以前腳搔了搔臉部的毛、又伸了個懶腰。
而她的主人正在旁邊煩惱著。
維克多其實覺得有點懶--他比較喜歡出門狩獵妖影妖魔,而不是在這裡當捕捉紙片的打掃工。
可是他知道現在離開修道院的話,肯定會被薩摩書記官發現而被罵。
「唔……」維克多陷入了煩惱的漩渦裡。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後腦遭到東西輕輕地撞了一下。
「嗯?!」
維克多被嚇了一跳,奈莉則是因為他的驚呼開始喵喵叫,雖然維克多覺得她好像在嘲笑他。
他四處張望,想找出攻擊他的東西,最後在他身後地上發現一個小紙人,以及一顆玻璃小圓珠。
那個正在掙扎的紙片與他剛才一直抓來放上紙飛機的紙人一模一樣,帶著透明的感覺,此時正搖搖晃晃地動著它已經有點稀爛的身軀,似乎在嘗試著想把玻璃珠再拿起來。
維克多就這樣看著紙人扭動了一分鐘,最後終於又拿起了玻璃珠,他忍不住發出了為紙片努力的行為感到感動的歡呼,目送著小紙人晃晃盪盪地飛走了。
「喵。」奈莉叫了一聲。
維克多正想回應他的貓時,他發現到腳邊又飛過了幾隻小紙人。
他注意到每一隻小紙片的手中都抱著亮晶晶的東西,搖搖晃晃地往同個方向飛去。
那些東西不乏剛剛看見的玻璃珠,還有金屬鈕扣,甚至還有--
「喵!」
奈莉撲向了一隻拿著銅板的紙片,銅板掉了下來,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黑貓隨意的放開嘴裡的紙片,啣起銅板,跑向維克多身旁。
「哇、奈莉妳真棒啊!」維克多蹲了下來,接下了奈莉嘴中啣著的硬幣。
不過在奈莉把錢叼給維克多後,她馬上就轉身、去追其他飛竄而過的小紙片,等維克多反應過來後,奈莉已經跑遠了。
「啊、咦?奈莉!」
他叫著黑貓的名字,但貓只是頭也不會的跟著紙人們奔去。
「唉……」
看著遠去的貓,維克多只能嘆氣,並選擇跟上。
*
好不容易找到了奈莉、維克多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修道院外圍的牆壁,而他的貓,正立於一處、慵懶的等著他。
「……?」
他馬上就發現到那裡還有個人。
而在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後,維克多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只有在搭訕女性時才會出現的笑容。
他與那個未曾謀面過的女人對望著,氣氛是有點尷尬,若不是因為維克多本身很討厭沈默,他們或許會一直看著對方。
「美麗的小姐,妳看起來似乎不像是瓦納海姆教團的人呢?」
在問出口前維克多早就確定了這個問題的答案,這只是為了開啓話題所必要問的話。
他因為本性、所以對著眼前這位帶著東方神祕氣息的美麗女子起了興趣。
他小心地觀察著對方,就怕自己無禮的注視會惹得對方不開心。
女人有著東方人的面孔,五官精細小巧且端正,左眼下方還有顆淚痣、更是增添了一絲神秘感;如夜色般烏黑的長髮被盤在腦後,幾綹髮絲垂散在女人白皙的頸部上;她的身段細如楊柳,身著一套有著花卉刺繡的中國服—--
「喔?那這位先生你覺得我是從何而來?」女人輕挑眉梢,淡淡地回應著,這打斷了維克多的觀察,有瞬間他露出了些尷尬的表情,只不過隨後才發現她的視線並沒有放在自己身上。
「妳應該、是這個小傢伙的主人吧?」
維克多突然想到在他的背心口袋裡還有著剛才隨手放進的紙人,便掏出來放在掌中,湊近正露出警戒表情的女人面前。
只不過女人依舊迴避著他的視線,這使得他只能苦笑了,不過同時也好奇的往同個方向望去。
「在想著該如何脫身嗎?小姐。」
「是與否,有那麼重要嗎?」
維克多注意到對方悄悄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些距離,他依舊保持微笑,同時把玩著手裡的小紙人。
「你是教團的人?」女人面無表情地說著。
「沒錯,我正是屬於瓦納海姆教團的驅魔師,我的名字叫做維克多.史卡利特。」
面對對方的反詰,維克多讓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
他像個紳士一般對著女人欠了個身,報上了他的全名。
雖然想過也許對方精通於咒術,他也知道有些咒術是只要知道名字、就能夠對對方施加的,但是維克多不怎麼在意這件事。
因為比起這個,他更想在美麗的女性心中留下些印象。
「如果美麗的小姐妳願意告訴我妳的名字,我想那對我來說、應該是件再好不過的事了。」
「喵!」此時佇於他腳邊的黑貓像是聽懂了她說的話,發出頗為不滿的叫聲,似乎像在責怪維克多。
不過奈莉的抗議被維克多無視了就是。
女人往奈莉的方向瞥了眼後,終於迎向維克多的視線。
「莫儷,這是你想要的答案。」
隨後女人對著維克多大喊。
「破!」
語音未甫,那只小紙人直接在維克多的手上炸裂開來,而自稱莫儷的女人也趁著維克多陷入爆炸產生的混亂時,越過他跑開。
維克多被爆炸產生的煙霧包圍,視線頓時陷入一片灰白中。
「……」
由於奈莉位在維克多的腳邊,並沒有受到直接波及,她在發現自稱莫儷的女人繞到維克多身後時,也踩著輕巧的腳步跟了上去。
而煙霧完全散去前,維克多一直以手臂掩住口鼻,防止吸入過多的煙霧。
由於在聽到莫儷大喊的瞬間,他便將手裡的紙人扔開,所以並沒有直接受到傷害,只是受到了爆炸的衝擊、一時反應不過來。
「唉……」 煙霧終於散去後,他看著莫儷與奈莉逐漸遠去的身影,嘆著氣。
「我只是想要邀請去喝一杯茶而已啊——」
他有些無奈地聳肩說著。
「沒辦法了,這次只好聽從那個囉嗦書記官的指示了。」 維克多搔著後腦的頭髮,彷彿對自己這樣的決斷百般不願意似地說著,隨後也跟了上去。
他現在決定要將這個來自對立陣營的女性及其操控的式神全都趕出瓦納海姆的修道院。
*
順著奈莉為他殘留的『痕跡』,維克多依舊順利的找到了逃走的人。
不過他這次在遠處看到對方的時候,維克多認為應該避免自己因為動作太快而再次驚動對方,所以他慢下了腳步。
另外,他這次也作了些準備要來面對這位剛才才以小型爆炸物攻擊他的女性。
「唷、為什麼要跑呢?」
「抱歉,我不太習慣跟不熟悉的男性靠得太近,剛才的舉動如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女人——莫儷的臉上掛著一抹淺笑,口中說出作為回應的話非常得宜有禮。
不過維克多猜想這只是表面上的客套話而已。
而在他們對談的同時,維克多輕輕地朝著莫儷扔出一個剛才臨時折出的紙飛機。
「原來如此啊,妳是個害羞的人呢~看來是我太急躁了。」
維克多笑著回應,而他很高興對方並沒有閃躲他射出的紙飛機。
受了剛才那樣的對待,也是該好好的回禮一下——維克多是這麼想著的,於是他在趕來的路上想到了一個點子。
維克多在折好的紙飛機上施加了點最近學得的咒術。
這只是一個簡單卻可以起到威嚇作用的咒語,維克多一直想要嘗試看看。
他一直盯著那架紙飛機平穩的飛近對方,而當在進入女性所站之處的半徑一公尺內時,紙飛機瞬間起了變化。
『啪!』
一聲巨響在他們之間迸出,而那架紙飛機也隨著這個聲音、突然地爆開,化做無數細細小小的紙屑。
那些紙屑就像是皚皚的白雪般,在半空中飛舞,維克多靜靜地對著因為爆炸而有所動作的女人微笑。
女人似乎認為那是什麼危險的攻擊手段,急忙讓身子伏在地面上、並以手護住脆弱的部位。
「喵~」
奈莉在一旁喵喵叫著。
不過當在發現這並不是攻擊後,莫儷抬起頭,詫異地望著維克多。
「這是——?」
維克多從莫儷那張姣好的臉蛋上看出她似乎為此錯愕,也為著自己被擺了一道的事感到困惑。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爆炸——還以爆炸囉。」
而在莫儷方才因為爆炸聲響驚縮了一下時,維克多已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簡單地做了解釋。
「嘛、剛剛被妳的小紙人嚇了一跳,我覺得有點不甘心,所以也只好這樣子回應妳囉~」
接著,維克多稍微收起了些輕佻,以較嚴肅的口吻繼續說了下去。
「為什麼要來我們的地盤搗亂呢?」
維克多為了怕對方又再次跑走,所以單刀直入的向莫儷拋出了疑問。
「不過就只是為了達成任務罷了,雖然對我而言這個任務有些無聊就是。」
莫儷這次倒是沒有馬上逃跑,反而直接迎上維克多的視線。
他看著那雙與髮色幾乎相同的夜色眼眸,一瞬間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陷入了思考的漩渦裡。
總覺得這個人跟自己有點像——維克多莫名地有了這種感覺,但他不曉得為甚麼會這樣。
「那你呢?打算怎麼處理我?」女人以清麗的聲音打斷了他。
「處理?不不不——這聽起來有點粗魯......」
面對著對方這帶有些微挑釁的問話時,維克多急忙的搖著頭回應:「我才不會做出那種不紳士的行為呢。」
「不過呢...」他接著說下去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可以利用這點來完成搭訕,於是刻意的讓語句頓了一下。
「如果妳願意跟我去喝杯茶的話,那我是可以考慮不要追究啦。」
維克多一如往常的對著女性說出常說的搭訕台詞。
莫儷瞬間露出一種無言的錯愕表情望著維克多。
然後他笑了一下後,接著說。
「不願意的話,那就要麻煩妳來替我見一下薩摩書記官了——」
「喝茶的話,可以,就你帶路了。」女人再一次地以無情且冷列的態度打斷維克多的話。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對著這個難得答應邀約的女性欠過身後,維克多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雖然他不確定這樣子能不能向薩摩書記官交差,但維克多已經打定主意要將剩下的交由其他同事們處理了。
至少、他還算是阻止了一個來到教團搗亂的道士嘛。維克多這麼想著。